去韩国是乘海轮,是自连云港出发,至韩国平泽港。船不算小,长约有200米,宽约40米,上下除了机舱还有四层。很宽敞,提供给人们活动空间很大。船是韩国向日本人买的,经营这中国连云港到韩国平泽港的旅游航行,是中韩合资,船长和船员是韩国人,服务人员是招聘的中国男女青年。它称为“中韩之星号豪华邮轮”,是首航。
上午在船边的码头上搭了典礼台,为它首航举行了隆重的启航仪式。
上了船,先按船票到二楼找房间及铺位。
一月前办旅游时说明书上言明,按标准价船上住宿标准是八人间;若要换住四人间或二人间,得另加费用。我与老友徐先生都携老妻,四人结伴同行,都原都想改定二人间,却被告之二人间和四人间都订完了。我有过几次乘长途轮船的经历,一次是1980年从南京去武汉,来回乘同一条叫做“东方”号的四层客轮,舱铺位分五等。我去时乘四等舱,一个房间四张上下铺睡8人;回是乘三等舱,是三张上下铺睡6人;船上挺整洁,房间有供洗脸的凉、热水龙头,也有供饮用开水的龙头,每个舱区有公共浴室,随时可以洗澡,有很大的餐厅和很宽敞的影视娱乐厅……1991年又从青岛坐海轮到上海,四张上下铺的八人间……2004年游三峡各景点,是乘“长江之星”四星级豪华游轮……我觉得轮船是很舒适的交通工具。这次乘“豪华邮轮”,即使是住八人间,不会不舒服。
按船票找到对号房间,有小小的洗漱间,卧室压根儿不是什么八人间,十二三平米的面积,只有两张单人床,却有四个人船票是这个房间号。这种现象不光是我们,有好些游客找不到铺位,出现混乱。我们都不得不找船上服务员。服务员拆了两张床,临时在地板上摊了四个约5公分厚的床垫子,解释说这船是从日本买来的,日本人原就这样摊着睡榻榻米,这明显想以此提高这席地而睡的档次,想调动我们的崇洋心理消除不满情绪。
我倒真是不计较了,当然不会怀虚荣心觉得是可以睡“东洋”铺而满意,是因为现在毕竟是四人间又是单层铺,终究比原定的八人间双层铺清静些,还有点儿意外沾光的感觉呢。还发现,我们住的舱区是属高等区,大部分是双标房,还有两个花团锦簇的特别的豪华套房,是最后一批上船的韩国人入住的(后来知道韩国平泽市的市长也在内);难怪我们要换双标房他们说是没了,这种“沾光”又更添了几分窃喜。过后想想,自己该感到惭愧,虽不是农民家庭出身,生在小农历史悠久的国家,关键时还是难免冒出小农的占便宜心理而沾沾自喜。
"中韩之星:邮轮,后来有人说是日本人用过的旧船,导游坚持说是新船。而对于游客来说,船是否是全新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提供生活条件的直接感受。
按规定该是下午一点开船,可是拖到四点半才启航,不知什么原因。过后才从导游口中得知,是因为港口水浅,等待涨潮。
船到韩国平泽停靠码头,又是迟迟不让旅客下船,大厅里挂了一条两种颜色韩文的横幅,聚满了带着行李准备下船的中韩乘客,还有随船记者,有人还捧着鲜花。领队说是韩国方面为欢迎乘首航来我们来韩国旅游,要搞一个仪式,在等什么人到场。那横幅很小,比国内普通单位用的最小横幅都小得多,不知是韩国人备的还是中国人备的,如果是韩国人备的,是说明韩国人天生务实不重形式,还是比中国人小气?难作判断。拖延了大约一小时,仪式还没搞,有些中国游客等得不耐烦,就开始挥舞着手大声叫嚷作抗议,仪式便不得不取消……
同船去韩国的中、韩及其他国家旅客共有六百多人。从铺位安排误差,到迟启航、迟下船,说明这次首航准备工作没有做好。当然相信以后会逐步改进完善,我们中国旅客应当谅解。然而,实际铺位与售出票的符合与否,该是极起码的工作;连云港港内潮汛及水深的预测,也该是不难的;再说,即使因不周到已经造成推迟开船和下船,也该通过广播向乘客说明原因,避免造成大家心情急躁情绪不安;久不说明,是否有难言之隐?譬如说,在连云港搞了启航仪式,我们虽没见到,上船时见在拆台,但从典礼台的规模和台上台下的红地毯和周围的鲜花看,场面应是很大很隆重,无疑会是各种身份的领导坐一长串,会是有许多摄像机和照相机对着,会是一位又一位领导手捏入讲稿大讲意义表示祝贺,会有领导剪彩,会奏乐和放花炮……国内爱搞这种首航仪式,韩国人是否也习惯当大惊小怪的事举行欢迎仪式呢?事先有没有了解?有没有联系好?是否有人家不肯给这种面子的尴尬?这是否反映了韩国人与我们思维方法的差异?……失误的责任究竟在韩方还是在我方,很费猜详。
我们国内习惯的那种隆重的首航仪式,事先筹备工作大都非常周到非常严密,很少会出差错;而实实在在的首航,却出现了这么多漏洞,两者似乎形成了对比,是否正反映出我们形式重于实际内容?是否反映出我们思维的怪异?做筹备工作的人,是不是因为仪式是有领导亲自参要给领导留好印象,就全力以赴精心张罗?是不是因为真正的航行缺陷不会与领导有关,群众受损失与己无关,就放松就、马虎、疏忽?是否因为领导与面子比实际工作实效重要?如果以这种的思维定势决策、指挥、实施,与“科学发展观”又有何缘?如果说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礼仪,这种虚伪的礼仪,实在有害于现代文明的建设。
我们有些人有时就是只要形式的虚的面子,不重实际工作实际效益。其实那种虚表的面子只是在电视屏幕上一闪而过,只能满足于一时虚幻的自我感觉,而在有头脑人眼里却是无聊、滑稽、可笑;形式并不能争到面子,而实际工作的折扣却在人们心目中坏了形象而失掉了面子。船上还有韩国乘客,如果责任都在中方船运公司,反映出的素质、作风、管理水平,韩国人会看得很清楚,岂不又会令人家戴上更深的“有色眼镜”?